他能破坏掉向来尊重他的刘王氏与刘家孩子们快乐的日子吗?

两人对坐无声,很快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更鼓声响。刘正风强扯出一丝微笑:“大哥,夜也深了,你还是快回去看看非烟丫头吧,方便的话过两日带过府来,夫人和二丫头都挺想她的。”

曲洋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站起来,心中已有了决断,“好,那愚兄便先行一步了,贤弟要多注意周围的钉子。”

“那是自然。”

曲洋推开窗户,纵身飞出走了,他的衣服颜色本就深,功夫又比那些监视的嵩山派弟子高太多,很快便没惊扰到任何人地走掉了。

刘正风叹了口气,坐在椅上,两手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接近,紧接着他感到肩上搭着一只温暖而柔顺的手,他抬起头,看向来人。

那是他的夫人,王氏。王氏与他是少年夫妻,比他小两岁,今年也已年过四十。刘正风微微一笑,叫了声:“夫人。”

早年王氏也是一个江湖女侠,名门之后,十四五岁便跟着父兄在江湖上走动,若不是岳父突然受伤身死,大舅哥无甚本事撑不起台面,岳母也不会将女儿许配给自己这个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衡山小子。

成亲二十载,两人共有一女二子,刘正风与女色上并不看重,故而也无妾室通房,夫妇俩相敬如宾,倒也家庭和睦。长子刘英、次子刘芹和女儿刘菁都已十岁有余,刘英更已是将近弱冠,只待二十岁后便与未婚妻成亲。三个孩子虽然天资平平,却胜在都很勤奋孝顺,这刘家在外人看来,自是江湖武林的模范之家了。

只是,刘正风夫妇两个都知道,彼此是并不相爱的。当年若非岳家大变,妻子的未婚夫家中退了婚,两人也不可能走到一起,而且王氏虽然放下旧事,一心相夫教子,但心中爱慕之人,始终是她的未婚夫,也就是当年衡山第一得意弟子、刘正风的师兄莫大先生。

当年的莫大,还不是如今行踪诡异又瘦又干如同痨病鬼一般的“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当年的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江湖男儿。

刘正风思绪飘得很远,想起了年少时与师兄一道练武的情景。一入江湖岁月催,少年子弟江湖老,真真是并非虚言啊……

王氏见自己的丈夫一时面上惆怅、一时又淡淡微笑,也不由得放下了心。还有功夫感怀旧事,看来局面也没有她自己想得那么严重。

不多时,刘正风回过神来,拉着王氏坐下,幽幽地谈了几句闲话,讲了讲孩子们的趣事。

“……咱们菁儿也终于懂事了,昨天还拿了幅绣活儿给我呢!”王氏眉眼间皆是满足,还是没有对丈夫说女儿那副绣品有多么的“抽象”。

算了,内宅笑笑便好,可不让她爹也笑她了。

刘正风看着夫人的笑容,一时耳边又响起石磊呵斥他的话,慢慢的,笑容淡了下来。静了一瞬,他终于开口说道:“夫人,你可还念着师兄?”

“啪!”

王氏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她慢慢直起腰,脸上也是平的没有一丝表情。“夫君这话是何意?”

刘正风苦笑:“夫人莫多想,为夫知道夫人向来敬我爱我,不过这爱,和为夫对你的一样,都是兄妹之情罢了。若论起男女之爱,夫人心中想着的,怕还是师兄吧。”

王氏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道:“都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还说这个做什么。”

“我……我不想瞒夫人什么,夫人知道这金盆洗手一事,为夫的目的吧?”

王氏点点头:“自然知道。夫君和曲大哥之间的事情妾身不好多说,不过如果夫君这么做了将来能活得快活,妾身自当是支持的。”

刘正风一愣,没想到王氏竟然看破了自己和曲洋之间的感情。微微有些脸红,他尴尬地轻咳,不知说什么好。

王氏却是大方,诚如刘正风所言,她对刘正风,只有感激和尊重,感激他患难之中伸出援手,赡养老母,扶持哥哥;尊重他是个真正的正人君子,音律天才,也尊重他虽然并不爱自己,却爱护自己和孩子们,是个好父亲、好丈夫。如今,她在刘正风和曲洋的眼中看到了他幸福的可能,又怎么会去阻止?

至于她自己,一个女人的极致便是母亲,她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她的人生,早已没有了缺憾,只有一丝丝的惆怅罢了。

谁家子弟江湖老?唯有清风常伴月……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超爱王氏这个自己设定形象的配角诶~

自恋了,(*^__^*)嘻嘻……飘~

最近留言少了哦~要留言,要收藏~

66、正“邪”相对难相容

66、正“邪”相对难相容

“东方,你说那刘正风便是不愿与我们结盟,应该也会作出一定的防护吧?”石磊端着一碗稠稠的小米粥,侧头问到。

教主大人很不爽地没好气答道:“我管他去死!”惊得身边伺候的两位大丫鬟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两人多年前便跟着东方不败,可是见过他对石磊的好,从没见过教主这般恶声恶气地对石磊说话过!

这次出来,东方不败因为不喜欢新升上来的丫鬟们,正巧红蕊和绿萼家里的孩子都已经四五岁了,也有老人看着,自安定后便将两人和她们的丈夫招来,各主内外。因着全教上下都知道教主大人喜欢的是男人,而且和他的“男宠”如胶似漆,所以两人也不避嫌,随侍左右。

当然,就算她们和丈夫都想避嫌,教主大人都发话了,还能怎样?

石磊自知自昨夜起他确实操心刘家太多,忽视了亲亲,所以也不反口,只一味憨笑着夹了许多东方不败喜欢的吃食给他,一顿饭吃下来,东方不败那不顺的气也慢慢顺了,却还是拿着架子,理也没理狗腿的石筒子,自顾叫红蕊指挥人撤了饭桌,也不管石磊根本没吃多少,又叫绿萼给他束发。

“这……”绿萼有几分为难,她们一来便知道教主大人始终是由面前那位耷拉着脑袋的石公子负责梳洗穿衣的,如今两人闹了别扭她做了倒也没什么,就怕教主大人日后又开心了,谁知道会不会想起自己今天做过的事情,惩罚自己呢?

东方不败眼角始终偷瞟着石筒子,看到那只大型犬始终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心里顺下的气就又蹭蹭蹭地往上冒。

真是的,也不说讲两句好话听听,真是个石头!还是茅坑里的,又臭又硬!

唉唉,教主大人,不用这么狠吧?那位是茅坑里的石头,那您成天抱着睡觉,不嫌臭得慌啊?

因着那不识风情的某人,教主大人对犹豫不决没有动作的绿萼便有一点儿迁怒,一声冷冰冰的话蹦了出来,吓得绿萼当即跪在地上。

“怎么,本座还差使不动你了?”

“女婢不敢。”绿萼颤巍巍地俯□跪着,额上的冷汗流到了脖颈里,而她却似感觉不到那股痒意,一动也不敢动。

东方不败心中烦闷,他和红蕊绿萼做了多年主仆,看着她们从十几岁的小丫头长成人妇人母,感情自不是旁人能及的,见了绿萼又像杨莲亭当道时一般拘谨地对他,他心里也不好受。

挥挥手,他叫起绿萼,示意他下去。东方不败端坐在梳妆台前,静了一瞬,便缓缓伸手去拿梳子,准备自己束发。手还没够到,面前便出现一只铜色的大手,先他一步拿到了梳子,紧接着,头皮上便传来一阵酥麻的触觉,便是那人力道适中地缓缓梳着头发,同时又用梳齿有轻有重地按摩着头上的穴道。

东方不败心里一软,也不再端着了,缓了表情,慢慢闭上眼睛享受这每日中最最平和的时刻。

再长的青丝,也不过盈盈一握,在山中住了五年多,石磊做惯了这束发的“工作”,手下虽小心不弄痛东方,但也很快便束好了,捡了个白玉的发冠和簪子,帮他固定好,步到他面前左右看看,满意地笑了。

再多的气,看见这人那满满的简单微笑,也都消得一干二净了。教主大人伸手戳了戳蹲在他身前的男人的额头,嘴角也微微向上倾斜了15°。

“刚才你怎么不给绿萼求情?”教主大人起身穿了外袍,拉着石磊坐下,两人调换了角色,他一面梳着石磊又硬又干的头发,一面状似无意地说着。

“你也不是真恼了她,我多那个事干嘛?”石磊漫不经心地闭着眼睛说道。说到底,东方不败才是绿萼的主子,他越俎代庖出来求情,不说东方给不给他这个面子,他也是僭越了,而且容易让绿萼离心,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他是不会对着东方不败的手下做的。

教主大人笑意更盛,哼哼,说他石头,这些事情上又门清儿,真是不知道让人气还是让人笑好。揪了揪石磊头上一撮始终不服帖的头发,如愿地看到对方呲牙咧嘴一番,心情舒畅了不少。

果然还是暴力能使人心情愉悦啊~

看着东方不败兀自笑得妖孽的石磊只好捂着额头内心宽面条泪ing……天大地大,老婆高兴最大~

闹了一阵子,两人都收拾好了,东方不败随手抄起一把折扇,“啪”地一推,扇子便打了开来,顺势扇两扇,一股富贵悠闲之气油然而生。

东方不败本来就不是个五大三粗的江湖莽夫,他的父母亲也都是出身耕读人家的温文之人,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儒雅非常。只是东方不败年少家变,后又弃文习武,在刀尖血雨中打滚多年,身上的杀伐阴鸠之气很是浓重,到了他修习葵花宝典后又遭情伤之时,则更是阴郁偏激。

而如今他习了正路子武功,又配合着联系了些道家心法,心情也好,身上那些久积的阴郁慢慢消散,整个人慢慢回归了本性,又是一个翩翩儒雅的贵公子。

“走吧,去衡阳城转转。”东方不败招呼一声,便当先往前走。石磊一挑案几上的木匣,掏了两张银票和一袋碎银子,紧赶两步跟了上去——这个东方,出去从来都不知道记得带钱的。

————————————————刘府————————————————————

“大年是吗?进来吧。”刘正风的书房外有个身材壮实的青年人疾步走来,听得刘正风在屋中唤他,他才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师父,我发现……”

年轻人急急地要说什么,却见他的师父右手轻摆,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忙压着嗓子小声用气音说到:“师父,我发现咱们府上有别派的钉子。”

刘正风皱了皱眉,旋即又疏了眉头,颇为欣慰地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大年,师父很高兴,你终于也长大了。”他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今天找你来也是要说这件事情,你等一会儿先把你米师弟和英儿叫过来,再……”

一番吩咐后,他直起身子,大声地说到:“大年,有看上的姑娘就直说嘛,为师自然为你好生打算。”看着徒弟瞬间爆红的脸,刘正风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拍了拍向大年的胳膊,带着几分调侃和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到:“小子,就你那点儿小心思还以为师父我老花了看不出来?敢打师父闺女的主意,你小子,胆肥了啊!”

向大年哪里想到自己对刘菁的心思他家师父早就知道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同意的,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不过很快的,他想起来师父刚才说过的话,脸上的傻笑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毅果敢的神情。他起身向刘正风拱手以礼,说到:“师父,徒儿先去找英师弟和米师弟了。”

“嗯,让他们直接过来,也不必藏藏掖掖,直接说我要查他们的功课便好。”

“弟子知道了。”说着,向大年脸上又浮出那股傻笑,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跑走了。

刘正风笑着摇摇头,抚着一边墙上挂着的笛子,喃喃自语道:“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刘正风虽然不想和东方不败有什么关碍,但不代表他不会对目前的局势做一些安排。他已然吩咐向大年下去布置,尽人事听天命,若真是如此还过不了关,他也只能对不起妻儿老小、对不起曲洋大哥,一死以换取所有的人平安了。

他已将自己名下的房产铺面悄悄转手了大半,只留了明面上的没动,他已将这换来的银钱分成了五份,准备让夫人和老三、老二和大年、老大、米为义各持一份,一旦有什么不妥,便是有人丢了这身外之物,只要和其他人会合了,也不至于为钱财而操心。

至于这武学,唉,还是给大年、英儿和菁儿都教了吧……

自家的弟子他都是知道的,勤奋有余,天资不足。即使是所有人中最出色的向大年,也只是这几年才渐渐变得成熟起来,他虽然也将衡山绝学“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教了一些给他,但毕竟是天分有限,这孩子终究注定是不能达到他的武学造诣,更不要说达到自己的师兄莫大先生或是嵩山派的左冷禅、费彬之水平,着实让他可惜又可叹。

自家的儿女就更不必说了,老大是个好文的,武功平平,倒是满腹诗书;老二刘菁性子刚烈,不似他和夫人,倒像是自己过世已久的父亲,心性外露;老三虽说也有十三岁了,但还是一副懵懂模样,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虽然听话,却是文不成武不就。

因着这个,只要他把这些家眷徒弟托给曲洋大哥,再加上非烟的存在,他就不会一心跟着自己而去了吧?万一自己有个什么不好,他也有活下去的理由。

唉~

“当当当”

“爹,你在吗?”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刘正风从自己的“伤春悲秋”中清醒,自嘲地一笑,收拾好了心情,打开了门,迎接他的长子和二弟子。

———————————————我是场景完结的分界线——————————————

“东方,这个不是……”石磊惊讶地看着对面高悬的“刘府”二字,回头看东方不败。

“你不是放不下心吗?干脆去看看好了,”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左右瞥了一眼,心下点了点头——还好这个刘正风不是个蠢材,不然他才懒得管曲洋这档子事情呢。“这刘正风可是衡阳城的大户,作为主人,怎么能不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呢?”

说罢,东方不败又是啪的一声打开扇子,晃啊晃地便往刘府正门走去。

石磊跟上去,只略略说了声两人是曲先生介绍、来贺刘正风的朋友,门口守着的下人便进去通报了。石磊叹了句“好家风”,便不多言地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很快刘正风便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他在书房正和两个子弟讲述自己的忧虑和布置,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有两个曲先生介绍的朋友,吓了一跳,连忙带着子弟迎了出来。

他大概也猜到了来者何人,即使不喜,也不愿给东方不败一个没脸,这样于他、于曲洋,都没有好处。

“不敢劳烦刘大侠亲迎。”东方不败微一挑眉,淡淡揶揄道。刘正风也受得下这小小的揶揄,忙将两人让到了厅中,又让子弟上茶,却是不敢找仆人们来做,怕有钉子认出了东方不败的真实身份。

“不敢劳刘公子,石某自己来便好。”石磊接过刘英手中的托盘,捡出茶杯一一放在东方不败和他自己面前,淡淡的不近不远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颇有些书卷气的刘英很是有好感。

‘唔~这个石磊,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像是那种不堪之人。难道,难道那杀人不眨眼的东方不败竟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刘正风脑补一番,面上却不动声色。东方不败自然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兀自喝着茶,等到刘英和米为义退下去后,他才淡淡说道:“出来吧,要来就来,何必偷偷摸摸,真是丢我教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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