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眯起眼睛,怒火直直烧到头顶。他冲着侍妾招招手,“过来。”
那名女子说来也是杨莲亭前几日在黑木崖下强抢来的,本来就是又恨又怕。这些日子杨莲亭没了东方不败的支撑,在教中屡受排挤,心里不痛快就拿女人出气,让这女子更是怕他。
哆哆嗦嗦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杨莲亭床边,她小声地问道:“爷,您要什……啊!”
话还未落,她便一声痛呼,原来那杨莲亭竟是一把拽起她的头发,将她的身子向下拉。
“娘的,你个臭婆娘!也敢看不起爷了是不是?是不是?”狰狞的脸、恶毒的语气,女人既痛且怕,浑身发抖,含糊不清地求饶:“爷,你饶了奴家,扰了奴家吧……”
“啪!”一个巴掌甩上去,女人被打倒在地,杨莲亭跨步下床,一脚踹上女人的腹部,“连你都敢看不起爷,你知不知道,连天下第一都是爷□的玩物,你算个什么!XX的,打死你个X货!”
借机发着邪火的杨莲亭并不知道,这一举一动都被窗外人看的清清楚楚,只待下一个汇报日下山向他们的主人汇报。
攥紧了拳头,探十终于忍不住破坏了规矩,将一片树叶甩向施暴的男人,终结了这一场酷刑。
忍着痛,女人爬起来,看也不看倒地的杨莲亭一眼,快步推开门跑了出去。
白工上门难送走(一)
“唉!还是没有~”
感叹了第二十八声后,石磊一屁股坐在茶棚的长凳上,扯开了嗓子冲着老板叫道:“老板,一碗凉茶,麻烦快点儿!”说完,很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
唉!不能怪他太懒散,实在是太累了啊!为了他的肥皂大业,今天他可是跑遍了整个镇子来寻找烧碱或者其他替代物。
结果呢~不用说当然是没找到啦!要是明朝都有烧碱这种东西,侯德榜老先生就不用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背负着整个中华民族不受制于人的期望,研制出侯德榜制碱法啦。
镇子虽然不大,可架不住要全程拿脚量啊!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两个来回也够石磊受的。
“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壶茶,付了五文钱的茶资,石磊摇摇晃晃地慢慢往家里蹭。
唉!一个大男人,成天在家里吃闲饭,真是让人汗颜啊……
石磊垂头丧气地磨磨蹭蹭,真觉得自己没脸回去见东方不败。
可惜,路再远也有走路到头的时候,石磊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磨到了家门口,一推门,有气无力地喊道:“东方,我回来啦!”然后,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指着院中跪着的女人手抖啊抖。
“咦,这是,这是……”
不怪石磊大惊小怪,实在是他被张王氏那件事儿搞怕了,本来就不会和女人打交道的他,见了女人都有些不自在。
这女子看着温温顺顺地跪在那里,谁知道是不是来讨“债”的!
一阵狂奔,石磊也顾不上失礼不失礼,一把推开东方不败的房门,“东方!外面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儿!”
东方不败正坐在窗前绣着一副很大的蝶恋花图,听见他的问话,连头也没抬,只淡淡说道:“自己上门来非要我收留她,说是不要工钱在咱们家帮佣,只要包食宿。你去看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说完,手下继续,一根大红色的丝线“刺啦”一声被拉过绣架。
“啊,这年头还有人上门白干的。我去看看别是个有歹意的。”石磊知道东方不败不耐烦做这些细碎事情,半合上门去了院里。
“这位姑娘,你先起来吧,到那边树荫下说话。”石磊见这大的太阳,好声好气地建议道。
“请老爷答应让奴家帮工吧!芸娘实在是无处可去,如果您不收下奴家,奴家真的没活路了!”说着,那女人便要哭。
“停停停,别哭了!起来说话,起来说话。”石磊好头大啊!本质上来说,他和东方不败有好多相同点,之一便是:见不得女人哭,心里烦乱。
这也许是石妈妈的“功劳”。作为一个极为坚强并且坚强到了彪悍的职业女性,被石爸爸宠坏的石妈将自己的个性张扬到了极致。所以,这位坚强的女性最最讨厌的柔柔弱弱、吃不得苦、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大小姐、小三月式的女人就是石家的拒绝往来户。从小耳濡目染的石磊童鞋,也很受不了爱流眼泪的女人。在他眼中,要娶老婆就要像自己妈妈那样的女人。
额~所以现在石磊筒子的目标算是实现了一部分咩?除了不是个女人,教主大人实在是符合石磊筒子的择偶标准诶!
咳咳,话题扯远了。那个芸娘也是个聪明人,也或者是个苦命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差,看看石磊那不耐烦的神情,她很及时很识时务地擦了眼泪,站起身跟在石磊身后走到树荫下。
“好了,我家娘子说你要来做白工。为什么?你把前因后果都说一遍吧。对了,记住了,可别再动不动就哭了。”石磊坐在木桌边,看着芸娘在他让了又让后才敢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还只坐了半个屁股,心下也有些可怜这人。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算了,若是没什么猫腻,帮帮也就帮了,毕竟在古代,女人可不是好生存的。
“是。”芸娘平了平气,说到:“奴家本是黄庄的人,夫家是柳村的。本来奴家和相公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可是,可是……”
眼见芸娘又要哭,这次石磊可说不出什么阻止的话。摆明了她家老公出了事情,那还能不准人家做太太的哭一场吗?
“……一个月前相公上山,被老虎吃了!……”芸娘擦了眼泪,哽咽地说了,又压不住哭意。
“那个……你节哀啊……”
“多谢老爷。”芸娘低眉顺眼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奴家被夫家人赶了出来,说奴家克夫。奴家来李庄这边投亲,谁知道亲戚也早就搬走了。奴家,奴家真是没办法了!求求老爷收留奴家吧!奴家能吃苦的,洗衣做饭都做得,求求您了!”说着,便要跪下给石磊磕头。
“唉唉,大嫂子,快起来快起来。受不得受不得,我可受不得你这一跪。”石磊一惊,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跪他,连忙连拉带扯地把人按到座位上,“你……你让我和我家娘子商量一下。”
“夫人说了,一切听凭老爷决断。就请老爷收下我吧!”芸娘作势又要跪。
“打住,打住。”石磊连忙止住,“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也不能这么轻贱自己!”转个身,“你且让我想想。”一指桌上的茶水和糕饼,“看你这样子这些日子也没好好吃饭吧,桌上的你自用。”
石磊也不是心里完全相信这人的。且不说别的,只说这镇子里这许多人家,怎么就偏偏选了城边边儿的他们家呢?
“她说了,她从她亲戚家的旧址一路问到咱们这里,别人家都不肯收留她。”东方不败听了石磊的疑问,不动声色地解释。
“哦?为什么呀?”石磊透过窗户看看院中大口吃着点心的女人,‘若是这女人真是走投无路,那还真是挺可怜的。’
东方不败瞥见石磊的动作,手下一顿,“别人家都不想要一个寡妇。”
“这样啊……”石磊收回眼光,上前帮东方不败从柜中拿了一卷线放在绣架边上。“你看这个怎么处理啊?我把她送到李大夫那里吧!他是个大夫,肯定不信这个的。”
“你自己留下不好吗?有人洗衣服洗碗了。”东方不败冷不丁冒出一句,嗯,有点阴阳怪气哦~
石磊老实是老实了点儿,不过关乎于心上人的情绪变化,他还是很敏感的。当下嘿嘿一笑:“挺酸的啊~”
东方不败手一抖,差一点就绣错了一道。“哼!”
“呵呵,”低声笑着,石磊半蹲在东方不败身后,看着绣架上的“蝶恋花”,“咱们好好过日子呢,插个外人算什么事儿?再说了,我又不是不会洗衣服,不会洗碗……”
眼见着东方不败转嗔为喜,石磊长出一口气,“你呀,在家里还是别穿着女人的衣服了,搞得你自己的性子都越来越像女儿家了。虽说要避人眼目,出去穿也就是了。”
东方不败眸中精光尽敛,“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
“那倒不是。”石磊小心地摸了摸绣图,很自然地说:“你这个样子我也喜欢。不过你本来就是男人,这么样不觉得别扭吗?移了性情可怎么办好?”
“若是,若是我就喜欢做女人呢?”东方不败沉吟着,豁出去般探问道。
“这……”石磊不得不正视这件一直让他回避的事情。“你说真的?”他反问,想了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那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过日子。”
泪水,一刹那间就涌出了眼眶,东方不败流着泪,却嘴角弯弯,只是吓到了石磊,手忙脚乱地拿帕子给他拭泪。
“哭什么呀……”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得,教主大人又傲娇了。
“好好,管不着,管不着。”石磊无语了。不过,对于东方不败的撒娇,他不仅不讨厌,反而心里挺甜的,真是件怪事。他的眼泪也是,不会让自己觉得烦,只会觉得心慌、心疼。
爸爸,妈妈,我是真的遇到了合适的人吧?
白工上门难送走(二)
“喂,老大,你说那个石小子进去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探十问同躲在树上的探一。
“谁知道。不过主人对石磊很特别,你可要注意措辞。”探一眼睛不离下方的房子,说到。
“知道知道,到了主人面前我还敢叫人家‘小子’吗?那不是找死?”百无聊赖的,探十揪了根树叶叼在嘴里。
偷眼看向树下的女子,唉~红颜薄命啊~要不是他出手,这女人说不定就被杨莲亭打死了。
没错!这个女人芸娘,便是被杨莲亭抢上山、遭到他毒打的那名侍妾。探十一时手痒将她救了下来,却不知道怎么安置这人,只好去找他们老大探一。
探一摸摸下巴一琢磨,得了,干脆吓唬吓唬,送下山伺候自家主子吧!
有悲惨的身世,又本身就是个村妇出身,不怕穿帮。谁让他家主子玩“过家家”玩上瘾了,就是不准他们插手送几个丫鬟仆人!
没办法,这个村妇也就马马虎虎了。好的是这芸娘在娘家时还跟着自己的秀才爹学过几天书,倒是个识文断字、明白事理的女人,也没费他们太大功夫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还自己编好了自己的身世。
树上的两人只心念着自家主子,树下的芸娘可是提心吊胆地等着结果。越等越心慌,越等越心慌,实在是都要坐不住了,正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石磊和东方不败一起走了出来。
“这位大嫂子,是这样,嗯,我们呢,小门小户,实在是用不上佣人。但你这情形着实可怜,我们夫妻也不能干看着你受苦不帮忙。这样,我介绍你到镇上李大夫的药堂去帮忙吧。他老人家仁心仁术,一定会好好照应你,肯定也会给你工钱的,你攒上一些钱,将来想要做什么也方便些。”
首先由石磊开口把自家的意愿和提供的援手都说了一遍,再就是我们的教主大人上场了。他从袖中取出一袋铜钱加碎银子,大概有个四五两,交给芸娘。“拿着吧,这是我们夫妻一点心意。”说到“夫妻”这两个字时,他的脸红了一瞬,心里甜津津的。
“这,这……”芸娘很为难。人家夫妻俩说的话、做的事实在是再好没有了,没地方可挑剔的。她真想马上应下来啊!可是,可是那两个高来高去的“大侠”说了,若是她不能让这家收下她,就要把她送回杨莲亭那个狗畜生身边!
“求求您,我,我……”她又跪下哭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怎么了这是?”石磊又开始头疼了,再一次肯定了还是他家东方好,流眼泪也漂亮的很。
“哼,你不必如此!”东方不败哪里不知道这是谁搞的鬼。这女人一上门,他就感觉到探一和探十的气息,还想骗过他?“起来吧,到了药堂必没人敢难为你!”说着,冷冷一扫树上,吓得那两只差点倒栽葱掉下来。
“好了,让我夫君送你去药堂吧。”说着,东方不败递给石磊一个眼神,石磊点了点头,无奈地对芸娘说:“大嫂子,起来走吧,你别担心,那李大夫都五十几了,家里女仆很多,对你名节无碍的,反而是在我家里待了,将来可有的说不清的。”
又费了一壶的口水,石磊才终于说动了芸娘跟他一前一后地往药堂去了。
“哼!还不下来,让本座上去请吗?”东方不败一甩长袖,坐在桌边椅上,声音冷得直接把树上两只吓得掉了下来。
“出息了啊?连本座的命令都不遵守了?”看看空空如也的盘子,东方不败有些腻歪,决定自家以后不用这个盘子了,省得沾到那个女人的口水。
“属下不敢。”
“不敢?”东方不败挑眉,“算了,本座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自己回去各领五鞭。”摆摆手,教主大人处在春风荡漾中,大手一抬放过两人。
“谢主人不罚之恩!”五鞭?那跟玩儿一样。看来这个石磊果然比杨莲亭那厮好多了。主人跟他在一起后脾气都好很多,不像以前,动不动就发火。
“退下吧。对了,那个女人也挺可怜的,你们去给她一百两银子,安置一下。”教主大人心情好,也不吝惜银子,就当是那女人一起演了一场戏的赏吧。
对视一眼,探一和探十真的觉得世界好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了。教主大人什么时候管过这种小事?
“是!”两人应得痛快。毕竟,这是好现象,不是么?
——————————我是送走白工的分界线——————————————
“呼!总算送走了。”又饿又累的石磊爬回自家院里,坐在树下大口喘气。
本来以为回来了就有饭吃,也就没在外面吃“独食”,结果一进门就遇到芸娘的事情,这一通折腾,搞得他快饿死了。
“东~方~有吃的没有?”有气无力地叫到,红衣人应声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大大的托盘。
东方不败将一碟碟菜肴端到石桌上,又回厨房拿了米饭和酒,回来坐下。
“嗯?今天这么丰盛啊?”石磊数了数,三荤两素一个汤,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吃不完的。“你去买菜啦?”
“没有,从酒楼买的。”
“哦。”有好料吃自然开心,不过石磊也比较担心荷包的问题!照他们现在这个伙食标准,二百两银子根本花不了多久。当然他不是要两人节衣缩食来“节流”,而是要积极开源。不过这是他的事情,就不需要让东方为难了。
在石磊的心里,虽然东方是男子,但既然他主动扮演了女子的一方,并且将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得很好,那么他也就从没考虑过东方是不是也应该赚钱之类的事情。
唉!自己的“剽窃”真的得抓紧了!抓紧筷子,石磊大口地扫着饭菜,惹得东方不败在一边不停的要他吃得慢点儿。
“我好啦!”石磊吃了两碗白饭、拼拼凑凑两盘菜,又灌下一碗汤,真是吃得很满足。
摇头笑笑,东方不败看看自己碗中还剩下的小半碗白米,心中笑骂‘饭桶!’一面拿过酒壶,给两人各倒一杯酒。
“这是前两天买的酒,一直都忘了喝。今天你跑了一天,喝点酒解解乏。”
“好。”端过小酒盅,石磊仰头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挺淡的,再来一杯吧。”亏那个酒馆老板还说是最好的酒,淡的跟啤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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